6.1 致敬林毛毛:真正的母性,应该觉醒于和父权的对抗之中6.2 墨茶事件后续舆论。2021-1-226.3 反驳“子宫道德”和“女权纳粹”2021-2-286.4 子宫道德和生育自主 2021-3-16.5 倒退就发生在一瞬间。假如我是女孩子,你是否愿意做母亲的战士?2021-3-166.6 “三星堆不是外星文明,它更有可能是母系文明。” 2021-3-216.7 在现代社会,有可能复刻母系社群吗?2021-5-136.8 “一个孩子自杀了,人们在追问责任。“刘学州事件后续舆论 1-306.9 余秀华被打事件思考 2022-7-12
6.1 致敬林毛毛:真正的母性,应该觉醒于和父权的对抗之中
仅以此文,致以我迟迟未能表达的敬意。林毛毛封杀后续 2020-12-12
#政治/反孝 #政治/威权暴力 #政治/制度
看了林毛毛被禁言之后的舆论发展,才真正认识到她在微博的地位,部分男性对她的痛恨,已经深刻到搞出个热搜来。更有趣的是,这些人怯懦到如此地步,当林毛毛还可以输出的时候,一句话不敢说,一点儿刺不敢挑,非得等到人家被禁言之后,才敢“揭竿而起”,精彩精彩。
关于林毛毛,我的个人观感是复杂的。记起之前的一件小事,我和几个朋友闲坐,其中一位提起她一个年轻的女性朋友,在自己长期熏陶下,近来终于有点女性意识觉醒的感觉了。但这个女性朋友,反婚关卡都思索通关了,卡在了反孝上面。由于始终不能理解女权博主提出的反孝逻辑,这位朋友一直倍感纠结。
听到这里,我和其他的几个朋友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:“让她关注林毛毛!”,说完我们彼此看看,哈哈大笑。
其实,稍微看过林毛毛微博的人都知道,林毛毛最标志性的内核,是她骨子里的反孝,从而引导女性甩掉各种牌坊。她男性下半身的讥讽,不过是对老男人们做出的回击,以挡住他们对后代建立统治权威的企图(不管其他人怎么想,这是我的理解)。
要解释反孝的逻辑,比解释反婚要困难很多。反孝之所以猛一提出时让人难以接受,正是由于孝在宣贯过程中,一直把亲情推到前台做伪装,用于遮掩它统治工具的本质。
6.1.1 什么是“孝”?
首先,我们需要解释什么是“孝”,以及它被发明的原因。孝不是亲情,也非养育之情,而是一种秩序,是儒家君君臣臣、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在家庭中的延伸。用恩格斯的话来说,父权家庭模式是一种家庭奴隶制。而儒家里面,讲究的是父权对后代的绝对权威和统治。
你们别信什么儒家典籍的打补丁,说什么子女对父母也有劝诚的权力,这话就像是说臣子对君王也有进谏的权力似的。还有什么改朝换代之际,更替者口中的君王失道,新龙诛之是替天行道,那都是说给你们听听的。众所周知,一种权力要是没有监督、考核、强制执行的能力,它就是个口嗨,儒家金字塔结构,正是这种只有从上至下权利,没有从下至上权利的社会构架的佼佼者。
说一点近期的例子,我们时常在社会新闻中,看到生养者同样会对子女造成侵害,比如最近的案子,河北石家庄,女婴疑被精神病母亲扔下 5 楼受伤,而父亲拒绝治疗。除此之外,有性侵害亲子的父亲,有出售亲子的父母,有送子女去惩戒学校的父母,有从未尽到抚养义务的父母,他们是否受到惩罚?受到的惩罚程度,是否和平等人格个体之间的侵害案件一致?当这些生养者老了之后,他们的子女是否还是有赡养他们的义务?仔细想想这些,你们就知道“孝”这一词的意味了。子女对父母只有义务没有权利,不论父母如何对待他们,他们都不应该忤逆,而父母对子女的义务呢,则轻飘飘毫无监管。
忤逆忤逆,何为顺,何为逆? 从上至下为顺,从下至上为逆。
一个社会结构里的每一个阶层,有着相同的秩序逻辑。子女对父母的只有服从义务而无问责权利,意味着父母作为社会单位时,对中层管理者的只有义务而无问责权利,再往上,意味着中层管理者对君主的只有服从义务而无问责权利。
这个结构在社会中自然更为复杂,大家可以发散一下思维,想想日常想不通的某些判罚,便可以在头脑中勾勒出这个庞大的结构,哪些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里,存在权力高低阶之差的?同样的案件,哪些人被轻判,哪些人被重罚?也许,大家便能够理解儒家社会结构的精密和残酷。
其实这套东西,早在解放初期彻底批儒批孔的时候,已经被更专业的学者讲得很透彻了,我没有想到新成长的孩子们,还会在反孝逻辑上卡住,可能腐朽观念的反攻回潮,已经初见成效了。
反孝,不等于切断亲缘,做个“孤家寡人”。正相反,反孝是为了让人的天性获得重生,让孩子和养育者之间的感情更加纯粹。 你为我付出了比你应该承担的义务更多的情感和精力,子女引你为友,引你为伴,视抚养者为不可失去的情感寄托,所以当你年迈时,子女愿意承担部分照料老人的工作。如果抚养者没有尽到应尽义务,甚至企图操控孩子吸血孩子,那么子女有彻底切断关系的权利,社会更有义务付出成本,照料孩子并处罚不负责任的抚养者。
这些,和孝一点点关系都没有,这叫人性和法制。解释了半天孝为何物,其实才刚刚进入正题,我们要讨论的是,孝是为何被发明出来的?女性在孝道文化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为什么女性觉醒指向了反孝。
6.1.2 妻母非母:妻性深重的母,是父权的慈爱假面
儒家的金字塔结构,确保了每一层都在向下索取,而没有受到下层攻击的可能,任何一点“逆”都会被扼杀在萌芽中。家庭,是一个社会结构的最小单位,但丈夫对妻子的统治,并不是儒家金字塔的最底层,在子女成年之前,父母对他们的统治,才是儒家金字塔的最底层。
严格说来,是母亲对未成年子女的统治,在儒家金字塔结构的最底层。此前我写过,说底层男性是父权结构的最小吸盘,通过婚姻,底层男性被统治阶层下发了统治底层女性(妻子)的权利,利用他们来压迫女性进行无理性生育和奴隶劳动。
那么我们也应该思考,在孝文化中,忽然下发给毫无地位和权力可言的母亲,一个统治子女的权利,是为了什么目的?如果你处于结构低阶,对上层递给你的刀子,要万分警惕。
在封建社会中,要求子女孝顺母亲,不过是为孝顺(服从)父亲做铺垫;父权家庭中的母亲,不过是其改造子女的工头。女性生育所受的苦难,母乳喂养的亲近,母亲日复一日的照料,这些本应属于亲情的行动,统统变成了“孝”的枷锁。当它们在父权行使绝对统治之时被抬了出来,孩子根本无力招架。唯有削骨还父,割肉还母。
“你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”背后,是你怎么敢不服从你的父亲。
妻性深重的母,是父权的慈爱假面,处于依附地位的女性,始终执行的是她丈夫的意志,只有当她站在后代权利对抗父权之时,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,但可惜,这样的女性并非多数。
我们看到的很多新闻,男性抚养者往往躲在幕后,是扭曲怨怒的妻母,将自身的恐惧和暴戾发泄在幼小的孩子身上,制造了很多悲剧。就像监工甚至比奴隶主更加残暴一样,当女性在父权家庭中充当改造子女工具一角时,她们有的利用情感绑架,有的利用精神暴力,有的直接虐待身心。
她们,不是人之母。
如果作为孩子的你,不信真正的母爱从未存在,那么请回忆一下,当你们听到你的父亲对你说,要孝顺母亲的时候,往往是在什么情况下? 是否是在他们夫妻意见一致的时候,是否是在你感到痛苦室息,想要挣脱枷锁的时候。这是在父权采取暴力手段之前,母亲以孝之名出现了,打出了一张看似温情,实则残酷的道德绑架牌。
父权家庭中的母亲形象,一半被赋予了伟大无私的圣光,一半是家庭黑暗怨恨的聚集处。不论是用感情还是用暴力,她们都在父权家庭中干着最脏最臭的活——改造子女和儿媳妇,她们收获最直接的怨恨,将获得的服从进献给她们的主人。
在儒家结构中,母亲的权利是短暂的,儿子在成年后会娶妻生子,取代老父成为父权家庭中的新统治者,也成为了妻母们企图讨好控制的对象。而女儿在成年后,统治她的权力将被移交给夫家。最后,母以孝之名履行的职能,多是负责长期调教压制别人的女儿——儿媳妇。
这些权利,几乎是封建时代父权家庭中,一个女性唯一能抓住的东西。就像底层男性出于饥渴难以放下压迫女性的权利一样,女性作为困顿的母亲,也很难放下对更弱者的权利。当父权凑过来对孩子说你要孝顺母亲时,女性是否能站起来大声道:“不!我不需要他们的孝顺!他们飞得越远越好!”
这才是母亲,父权的假面在母亲的怒吼中被掀开,父权结构,土崩瓦解。
6.1.3 真正的母性,应该觉醒于和父权的对抗之中
让孩子从孝文化中解脱,也是为了让女性自己获得解脱。在一个层层压迫的结构中,人们都不相信,解放自己的钥匙就握在自己的手中。就像一件被扣得严丝合缝的衣服,指望获利的上层扣子自行解开几乎是不可能的,只有从最下面的一颗扣子开始破解,方有可能循序渐进,动其根基。
而孝母,就是儒家丧服的最下面一颗扣子。它就摆在女性手边,只看你是否有勇气解开它。
妇女解放之路上,作为母亲的女性,让你的孩子拥有反孝思想非常重要,但这意味着你失去了父权社会给予女性的“母权”。
回到原点,我对林毛毛的敬佩正是来自于此。作为从底层厮杀上来的女性,抓紧任何机会和资源几乎是一种生存本能,但她对父权开出的诱惑没有留恋,从没有想过抓住亲子吸取他们生命力,她甚至做出一种姿态,母亲应该把孩子们挡在身后,对父权发出最尖刻的嘲笑。
不去拿那刀柄,因此逃开了成为父权工具的命运,活该她得到了真正的自由,灵魂的自由。(当然,我对林毛毛的敬佩,是一种对不屑于剥削弱者的强者的敬佩,我可没说她就是个好人,我想这样的女人,也不屑于当个大众口中的好人吧,这个标签加在她身上,估计她会掉一身鸡皮疙瘩。女权不是圣母,更不是道德标兵,没必要加这种光环)
总之,此时此地,真正的母性,应该觉醒于和父权的对抗之中。仅以此文,做一点我对反孝的思考,也仅以此文,致以我迟迟未能表达的敬意。
长路漫漫,遥祝平安。
6.2 墨茶事件后续舆论。2021-1-22
#女性/生育 #政治/威权暴力 #女性/母权
提出异议的博主被禁言了,可我要继续她的危险话题。
我也犹豫是否要公开发出来,那生如书和月色的遭遇就在眼前。在社会新闻中,看到底层惨剧跟着可怜就完了,不要提及其他。不要提及底层同样存在性别差异,也不要追溯根源中的性别问题,更不要指出当女性还处于如此低的地位时,工具化的子宫,必然产生工具化的孩子……
但激愤让我忍不住!
怎么?你们是第一次知道,人没钱会死吗?
就在前段时间,微博某位名人立论,说:“很多人不明白,生孩子越多,平均成本就越低,未来收益就越高”,他还畅想了生五个孩子,他们长大后的“效益百倍”。我当时都看楞了,这是在摇骰子吗?生再多,只要有一个出息了都是赚,实在不行都普普通通,也能靠数量取胜。
可是,养孩子的成本呢?抵抗风险的成本呢?化这五个骰子扔出来,可不一定是 1 到 6 啊,还有可能是负数啊,孩子生病了怎么办?突发重疾怎么办?后来我才明白,哦,原来不存在这种情况啊,在功利性生育者,在摇骰子者心中,报废品扔了就行,哪里来的成本。孩子是他们的刮刮乐,而女人,是免费抛酒刮刮乐彩票的花车。
上述刮刮乐生育理论的拥护者,并非少数,但他们怎么能做到一边认同功利性生育,一边还指望人人享有足够资源的啊?智障吗?!
最近因为某大明星代孕事件,动不动就能听到弃养弃养。可男权社会一直在弃养孩子啊,不过他们换了个说辞,叫穷人的生育权。 参考阅读:[[川A1234567文章汇总#1.4 郑爽张恒孩子出生证明高层女性也会积极寻求代孕 2021-1-18|女性也会积极寻求代孕,是子宫工具化后的必然。]]
他再穷!再家徒四壁,就不应该生孩子了吗!?在这个话题下,女权被骂过纳粹,被骂过社达,被骂过灭绝人性。
灭绝人性的到底是谁啊?你们一手一脚创造出这样残酷冰冷的世界,居然不允许女人说出来吗?
如果他再穷,再家徒四壁,再没有风险抵抗能力,都应该生孩子,且不应该限制孩子数量的话,你们就要同时接受这样的场景,在阴沟里在荒野中在马路边,像野猫野狗的尸体一样随意丢弃的,孩子的尸体。
很难理解吗?
当智障残痪女性被“捡”回去当老婆的时候,你们应该可以预见后续一串牲畜般的孩子吧;当女人像货品一样,随着彩礼的缴付,在父家和夫家之间流转的时候,你们应该可以预见后续工具化的孩子吧;当女人在男权社会中,根本无法独立掌控自己的子宫时,你们应该可以预见,无数孩子诞生于资源匮乏的环境中吧。
明明知道养不起养不好,甚至给不了孩子基本保障,还是要生了再说,碰碰运气,这不是变相的弃养又是什么?花车如果是免费的,谁不想去赌一把?你说那只是意外,生病了没办法;你说那只是少数情況,还是有顺利长大的孩子,社会应该用福利帮助倒霉的人,应该积极捐款就好了,是女权把问题极端化了。
可是,这是比例和数量的问题,政府或者福利机构并不是价值生产者,他们只是分配者,社会福利还不是来自社会中的每一个人。我们作为一个整体,能够承担起多少孩子的“意外”呢?一个社会能够提供的兜底保障是有限的,但失去权力的女性,在丈夫的“帮助”下,能够生育的孩子近乎无限,产生的悲剧也可以近乎无限。这就是男权社会注定膨胀,也注定人均资源匮乏的根源之一。
女权不是什么社达,更不是什么纳粹,女性是在看到了无数活生生的孩子,如同满地垃圾般丢弃,心生怜悯,甚至不顾自己的艰难处境,也要为孩子发出声音。而匮乏的孩子,长大后就是匮乏的你我。
我很清楚,在底层惨剧的新闻下,除了一部分真情实感为人之非人痛苦的,还有一部分人,不过是在利用这些惨剧罢了。利用它们做什么呢?讨饭。他们希望价值分配者,能够看在惨剧的份上慈悲一点,多分配一些资源给自己。可你就是压迫结构中的一员啊,你都没有放下食女的权力,给你更多的资源有什么用?制造更多的问题吗?
只有女性能结束这悲剧的循环,作为生育的主体,生育代价的付出者,只有女性能根据外界资源,正确的调节出生人口数量。
——解放女性,提升女性地位,归还女性独立的生育权。指出这些的女权博主,遭遇了无数次的禁言和炸号,以及舆论中的污名化。他们一定要把女权塑造成和底层人民对立的魔女形象,但消灭女权并不能达到你们想要的完美世界,这是一种掩耳盗铃。
我们已经不再等待男性的自我觉醒,性别立场和男权文化实在深重。女权将解决问题的重心,放在了关注女性自身上面,这是唯一的捷径。从结构的根源上打破它,不要制造悲剧,而不是仅仅去挽救。
忍住颤抖的手,把目光专注于改变结构,不做捞尸人,不做捞尸人。你越是同情,就是越是深陷,耗费无数的精力后,却发现远没有尸体被制造得快。那些女人和儿童的尸骸,不断从上游流下来,你捞得过来吗?他们不仅制造了尸体,他们甚至会用尸体做诱饵,去吞噬赶去救助的人。
不给女性赋权,其他都是枉然。
这些,就是我们要说的话,你们认同也好,不认同也罢,有什么帽子随便扣,但我们会一直说下去的。
不做捞尸人,做女权主义者。
6.3 反驳“子宫道德”和“女权纳粹”2021-2-28
#女性/生育 #女性/母权
哈?没听过“子宫道德”一词?这是对女性的压迫?是纳粹在做生育选择?你们自由人都从哪儿穿越来的呀…
子宫道德这玩意儿,从古至今都有,过去有、现在有、未来还会有。只不过,关于“子宫道德”的制定,过去女性从未有发言权。
对于父权来说,无知听话,交与男性掌控的子宫,就是“好子宫”。这就是他们的子宫道德。
道德,既不是从天而降的真理,也不是恒古不变的铁律。
“道德,是社会意识形态之一,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。道德通过社会的或一定阶级的舆论对社会生活起约束作用。”
把道德的定义一写,可能就有人恍然大悟了。某些自诩为自由而战的人(不论男女),他们搞错了一件事,那就是,子宫从来就没有自由过。
围绕着女性的子宫归谁使用,怎么使用的问题,几乎贯穿着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。如果把子宫拟人化,它一直都有“道德”的,只不过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中,子宫的“道德”归父权定义。
难道你们以为漫长的封建时代中,一穷二白又丑又废的底层男性,他们有公平获得子宫的权利吗?门当户对、媒妁之言,这难道不是子宫道德之一吗?当然,这修辞是好听了一些,其实就是女人的子宫分配,由家庭中的父权决定。
古时没有身家娶妻的男人,比现在可多得多了。有地位的家族,父兄将女儿作为结盟誓约交换出去,巩固家族间的利益。而贫民家的女儿,她就是留在家里一辈子当兄嫂的女仆、女工,或者放弃妻的身份去做富户的待女、妾室,也不可能被她的父兄分配给没资格的男性的。不仅仅是资源地位决定子宫的分配,时至今日,也有人大放厥词,每当他们看到中国女性和外籍男性交往时,便疯了一般地跳脚,提出子宫资源不能外流。这是不是一种“子宫道德”的输出呢?男权制造维护着各种的舆论,企图指导女性的子宫如何使用。他们对自己的越界毫不在意。
因为掌控子宫,是父权运行的根基,也是女权主义者夺回领地的鏖战之处。
那么,是不是子宫不应该听男权的,也不应该听女权的?那就要思考一个问题:这两种舆论,力量来源于哪里?
说到这里,我真的很奇怪,父权力量还如此强横,掌控女性子宫到堕掉数以千万的女胎的时候,“自由人”们都没有想起“纳粹”这个词,女性一旦提出,要拿回自己器官的“道德”定义权,居然就“纳粹”起来了。
现阶段,女性还只是试图制造舆论,不赞成可能伤害母体的不健康精子进入子宫,这么简单的“优生优育”口号,他们都如此激动,为什么?子宫道德,实质就是「男性的繁行资格」由谁决定。
父权社会通过管控女性的身体和思想,维持他们的道德,而女权,通过女性拿回自己的身体和思想,维持属于女性的道德。谁对谁错,一目了然。反正这个资格不是男权定义就是女权定义,总不能是摇骰子决定吧。
自由主义者们在堕胎话题中都能想得通,知道堕胎应该是女性独立掌握的权利,怎么到了“子宫道德”这里卡住了?精子进入子宫产生胚胎了,女性都有权利让胚胎离开,那么女性当然有权力,根本就不让“不喜欢”的精子进来呀。赋予女性选择权和定义权的力量,来自女性的身体,这是天赋女权。
性别性别,生理有别,在孕育新生命的问题上,女性和男性的分量完全不同,是男性要借助女性的身体延续基因,这就是母权的天授,是任何有性繁殖生命体的共通处,母体是权力拥有者。如果要女性放弃这样的权力,那么创生的选择权又应该属于谁呢?谁又应该决定谁应该繁衍谁不应该呢?
综上,女性有权力高喊“子宫道德”,女性个体也有权利表达自己的“子宫道德”具体有哪些内容。持反对意见的女性,你身为女性,也可以表达自己的子宫道德,比如我就是想用有基因遗传疾病的精子生育,我就是想用长相丑陋的男性的精子生育,这是你的权利,你的身体赋予了你。
我们在尊重你的基础上,和你在舆论中开战。但你不能说女性不该讨论“子宫道德”,更不能放任自流,因为放任自流就是遵从男权社会的“子宫道德”,我们还在父权道德的统治中。
至于男性,在这场辩论中,你们有观望和赞同讨论的立场,但女性讨论“子宫道德”,并最终有个新世纪的定义,这是女人的事。
乖,在一边耐心等待吧。
哦对了,你们倒是可以讨论一下精子道德。
6.4 子宫道德和生育自主 2021-3-1
#女性/生育 #女性/母权
提出女性子宫道德和倡导女性生育自主,这两者并不矛盾,也不能以后者反对前者,因为它们作用的领域不同,着力点不同。
从法律上来说,我们国家的女性是生育自主的啊,法律还认可婚内女性,拥有完全独立的生育权呢,但事实又如何呢?我们要清晰两点,道德是一个中性词,但它的内容物可以完全不同;道德这种意识形态,几乎不受法律管控,“错误”的道德,在舆论场上一样横行。
挺巧,我刚刷到黄执中的一篇微博,很有意思,分享一下。简单复述,就是一个有所谓“处女情结”的男粉私信黄执中,用各种理由论证男性在交往中有处女情结是正当的,还问黄执中啥看法。一个脑子正常的人能有啥看法啊,想办法怼呗。
由于该男粉的金句是:“处女代表我最爱的人,把她的身体灵魂都给我,我的同样也给她,彼此都是完整的。”黄执中抓住这句里面的核心,顺着该男粉的逻辑分析,说他已经恋爱过几次了,灵魂早就脏了,连进入两性交往都没资格,更勿论真爱和灵魂了。
说到最后,这个男粉为保住自己的恋爱资格,退而求其次,不再执着处女情结,只求“两个人过日子才最重要”。网友惊呼,这是用魔法打败魔法。哄堂大笑。
原文:
为什么所谓的处女情结,或者扭曲的审美,当一个男性说出来的时候,人们顶多能骂一句“棺材瓤子”,却没有办法用强攻,只能用“魔法打败魔法”呢?因为,他确实有这个权利。
我不选非处女结婚怎么了?我就喜欢白幼瘦怎么了?我就要找个男尊女卑的婚姻模式怎么了?舆论中,除了嘲讽这样的人根本找不到老婆之外,我们别无他法,因为这是他的个人选择。你看,哪怕都知道这是低下的道德观念,他也知道说不过人们,但他就要坚持。这是为什么?
搁置一下这个问题,我想先问问某些自由人,怎么到了女性提自己的择“精”标准的时候,你们忽然愤慨起来,连“魔法”都舍不得施展,直接就要物理剿灭对方了呀,连纳粹都搞出来诛心了?这难道不是女性个体的权利吗?你就算不认同,你用低质量精子生育就是啦,又没有人拦着你,那是属于你的个体自由。
为什么那么激动,那么急匆匆就要按灭女性的声音?因为,一个道德标准一旦说出口,它就在舆论场有了力量。
你们不奇怪吗?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们,他们在婚恋场上,自己不选非处女就是了嘛,又没人管得了他。为什么他们要顶着嘲讽,到处讲述自己的理由?甚至问到人家博主私信里去了?同理,打定主意不选“劣精”生育的女性,在妊娠时不用看不上的男性精子就是了,也没有人能强迫她,为什么她们要顶着“纳粹”名头,反反复复提出这个概念?
说和做,是两个行为,这是两性在争夺道德的定义权,是试图推进自己的道德标准的进军。道德又不是真理或正义,那是人群相互争斗、相互撕扯之后,最终取得的一种主流价值观。是利益相关方一拳一脚,一进一退,宛如两军交战之后制定的国界。
现阶段,女性的国界已经退到了自己的身体内部,男性有权利在女性身上指手画脚,做出指导和定义。避孕,堕胎,流产,生不生孩子,生育几个孩子,堕女胎性别选择,丈夫精子畸形时妻子的“义务”([[川A1234567文章汇总#1.1 显微取精的丈夫 2020.10.19|显微取精的丈夫]]),丈夫想要/不想要孩子时妻子的服从…
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,子宫不是属于女性身体的自主器官,更像是男性安放在女性身上的外挂器官,当他拥有妻子的那一刻,男人长出来受自己支配子宫。这个很长,包括现在。
不信?
男权社会刻意维持着女性对自己身体的无知,为的就是在这种无知中,继续支配女性的身体一个胎停现象,无数女性在评论区刷“涨知识”,看到我悲哀。更何况还有妊娠风险,生育后遗症,性交风险等等……
这些现状,和法律层面认同女性拥有独立生育权共存,你们不觉得奇怪吗?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拥有权利的具体应用都不知道,那么她又怎么算拥有了权利?为什么女人对不戴套的男人无法说不,为什么女人在不想生育的时候顶不住压力,为什么女人自伤身体也要堕胎,为什么女人要取卵配合丈夫的低质量精子.…她们没有别的选项吗?她们有,是因为她们下贱所以不选吗?
是因为道德领域,女性早就一败涂地。在人们的意识形态中,女性做出上述行为,是理所应当,是“义务”,是“所有女人都这么做,为什么你特殊?”在此时,提出“在法律层面女性拥有独立生育权”,我们只需要倡导女性独立生育即可,不应该提出“子宫道德”的人,都是虚伪和残忍。
说真的,今日支持“子宫道德”说法的女性博主里,有一大把这辈子根本没生育计划,为什么她们会参与舆论混战中,给自己整了一顶纳粹污名?因为她们要在道德的战场上,带来久违的女性道德视角。她们要从真正意义上,给女性选择,给女性解绑。她们在大声质问自己的群体:我就是这样应用我的权利,我就是不让某类精子进入我的子宫,你呢?
受到质问的部分女性,感受到了压力,但这种压力不仅仅是来自于揭露真相的人,它更多的来自于直面失权现实的痛苦。他们找出各种借口让女战士们闭嘴,说自己呼吁的女性意识的方式才是正确,却几乎都禁不起推敲。
提出子宫道德的女性,是在试图从男人手中接过控制女性子宫的权利?那我就要问一问了,她们这么辛苦有什么好处吗?男性是为了获得外挂子宫,女人呢?如果你们始终不信任女权的初衷,我只能再重复道德是人群中永远存在的意识形态,不可能消亡。
道德的内容物可以完全不同,是遵循男性道德还是女性道德?对于女性来说,有子宫的人去解读子宫,比没有子宫的人去解读子宫安全。因为她们对子宫做出的定义,同时会作用在自己的身上,而后者永远没有这个顾虑。
以上就是我的个人观点。这几天,被“纳粹”这个名词刺激到了,这是一个何其恶毒的污名。我真的不忍心女孩子们背着这个罪名继续作战,就来和某些扑棱蛾子比划比划,看看你们描述的天堂和天堂之路,究竟是个什么样子。
6.4.1 引文
回答一下评论里的问题。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欺压女性的概念。我的推理过程是这样的。
我们都知道一个很好的概念,叫做生育自由,就是女性有选择生育或者不生育,和谁生育的自由,这是一项基本权利,是女权的意义。那么,为什么要用子宫道德来取代生育自由呢?这两个概念有什么区别?
自由就是可以自己选择,不用遵从别人的标准,可我评论里有人说了,这个词儿之所以不好,因为要自由,那不是等于有向下的自由?那怎么行!只能有向上的自由!这就是区别了。只有向上的自由就不是自由,就是道德标准了呗。所以要有这种替换。
那请问,谁来制定什么叫向上,什么是优劣的标准呢?如果每个女性自己来决定这个标准,我有自己的偏好,按照我个人的偏好来选择,我的器官我决定,那不又是自由了吗?不是直接就用生育自由的概念就得了?
所以那可不行,一定是得提倡子宫道德的人来给你制订上下优劣的标准。这是用子宫道德取代生育自由的核心要义所在。事实也是如此,你给藏族人生孩子是没有子宫道德,你给穷人生孩子是没有子宫道德,你生出的孩子不完美,那是违背了子宫道德,一齐开骂。
这就是目的啊,如果不是为了骂“违背道德”的,那就支持每个个体按照个人偏好自由选择不就完了吗?为啥制订道德标准?有人说,道德就是追求最好的啊。不,从来不是。只要不是外宾,都知道,每当提倡什么道德,都不是给个体选择赋权,而且要惩罚违背道德的人。
道德标准的要义就从来都不仅仅是鼓励向上的,更是鞭答向下的。 然后就有人认为自己有权来替别人决定啥是上下、优劣。把生育自由改为子宫道德,这里面只发生了一个变化,就是把选择是否生育和谁生育的标准制定权,由女性个体,转移到了提倡子宫道德这部分人手里。
所以当看到用道德来取代自由的时候,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。甚至根本不需要了解这个道德的标准是什么,只要知道这个标准肯定是由倡导这种道德的人来制订的就行了。
6.5 倒退就发生在一瞬间。假如我是女孩子,你是否愿意做母亲的战士?2021-3-16
#政治/威权暴力 #社会/政策
前几天,看到戴锦华老师的一个视频被截取了一段话,引发了很多朋友的共鸣:“你会发现各种少数群体,包括女性,包括性少数群体,他们要谋求一点社会变化,都经过旷日持久的抗争坚持,而且中间夸张一点说,都要付出生命、都要去坐牢、都要流血才能达成的。但是经常倒退发生的时候,是瞬间完成的。”看到这段话,我出神了很久,我第一个想到的,自然是今年一月开始施行的某个民法政策,以及悄无声息退后的,女性参与社会劳动的就业率。当年的革命先烈,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决心,为女性撕开了这一道自由的口子,但我们今天,又是用着何等可笑的理由,将它们一夕摧毁。
不冷静浪费民政部门人力?女性体力弱不能出差?阴气重不合适上船下井?这些理由,轻飘飘到仿佛是一种嘲讽,对前辈们血和生命的嘲讽。但它们就是发生了,倒退在瞬间完成了。就像戴老师说的那样,倒退不仅仅是发生在女性身上,全世界范围的保守势力都在抬头,受到冲击的不仅仅是女性。人们像蚂蚁一样惶恐不安,不知道为什么昨日还高喊着同住地球村,要彼此信任友爱携手迈进新千年,要看到每一个弱势群体的人类社会,忽然停滞甚至掉头了?为什么?因为河流从来没有改道,一点也没有。一些所谓的自由主义,为弱势群体争取的一切权益,都是徒劳的。不过是在上游放水的时候,有多余的水漫出了堤岸,河边开出了一些柔弱的花花草草,等到了旱季,自然水退草枯。
我们文明短暂繁荣,不过是在吃科技革命的红利罢了。科技和资本猛然的开闸放水,让人们暂时有了文明提升的幻觉,以为可以众生平等,世界大同。权力才能带来稳固的权益,这是客观规律。倒退能在瞬间完成,那不过是证明了,权力从未分散,权益的分发,不过是统治阶级在富足的基础上做的政治正确的表演。父权制不公的结构,还一点都没有被撼动。女性,根本没有获得一点权力。连女性的劳动权,都更多的是出于现代资本的需要,而不是出于正义和公平。在这样的前提下,你们又指望什么呢?“女权主义者要明白,女权不仅仅是在为女性争取权益。”这句话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从凝聚的号召变成了裏挟的绑架?大概,是从变革的浪潮拍向父权的基石,却发现它无法撼动开始的吧。被巨石逼回的水流,奔逃着寻找一个出口,最后,人们纷纷把目光朝向了女性。
——妈妈,你不是说可以解放我们的吗?现在,就请满足我们的一切需要吧,妈妈,你可以做到吧?“女权不仅仅是在为女性争取权益”?当然,但这句话不该朝女权主义者讲述,而是朝着所有想要冲击父权的弱势群体呼吁。请弄明白一点,是你们要围绕着母亲增强她的力量,对父权发出彻底瓦解的怒吼,而不是躲在母亲的背后,用妈妈的血肉换取暂时的安宁。
“女权不仅仅是在为女性争取权益”,面对强大凶悍的父权,母亲试图用这句话唤醒她的孩子,试图召唤母亲的战士,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她召唤来的,是饥饿的巨婴。客观的说,我们也不应该心存恨意,因为这巨婴也是被人为创造的,是几乎所有弱势群体的诉求,只要涉及权力分配的,父权根本不屑一顾,用暴力和权力轻蔑地击溃了人群。他把解决问题的方向,指向了女性,才最终产生了这一切。社会资源不愿意分配给弱势的孩子怎么办?—育儿找女人去。社会资源不愿意分配给弱势的老年人怎么办?—养老找女人去。社会资源不愿意分配给弱势的伤残重疾人士怎么办?——护理找女人去。少数群体无法获得主流认同怎么办?—找女人去。让女人给你们一个孩子,或者,拿走女人的社会形象吧,主流社会会欢迎你们。
父权如同贪婪的巨龙,不肯分出盘踞的一切,他告诉所有或祈求或愤怒的围绕着他的弱势者:去母亲那里吧,她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,她可以她也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情。胆怯并饥饿的人们听从了,以为找到了解决一切问题的出路。但你能想象,天堂的泥土下是女人的血肉吗?人类真有可能,在几乎一半人口被压迫被奴役的情况下,达到爱与自由的文明吗?谎言和海市蜃楼。女性的力量就这样被削弱而不是增强了,根本无法与父权有一战之力,从源头去改变权力的分配。
一切,随着资源的殆尽,权力的收回,阶级的固化,很快便要重回原点。河流即将枯竭,母亲即将倒下。对不起,有时候,我看着今天的这些议题都好笑,跨性别能不能进女厕所、男性受害者算不算被强奸、耽美和女权的关系…这些议题倒不是说小或者大的问题,而是它们对权力毫无撼动。你们太不了解父权的可怕了,关于它的权力、关于它的冷酷无情,语言在它面前是毫无意义的,正义也毫无意义。难道他们真不知道同性恋不是痪病吗?就如同他们真不知道女性并非天生低劣吗?随意找出的借口可以产生威力,而你不得不围绕着这些蹩脚的借口打转,这本身就是权力的象征。
指鹿为马不是蠢,而是他可以这么做。父权极为清醒,他清楚自己的根基,是牢牢控制住作为再生产者的女性,其他的群体根本无法对他的统治产生威胁,资源多的时候就分一点残羹剩饭麻痹人群,只有当河流干涸的时候,你们才能知道他的手段。受到挤压的一切弱势群体,他们对女性的态度,就像家暴的时候,母亲代替孩子挨打,孩子居然会因此憎恨逃跑的母亲一样,“如果你在,挨打的就不会是我了”….…但你们能吸取母亲的生命力到什么时候呢?全世界范围内,女性的地位每况愈下,我几乎听到了海啸轰隆隆的声音,脸上也感受到了那不详的气压,而你们,还在推挤着母亲的立足之地,试图攀上这棵不堪重负的大树。贪婪、胆怯、懦弱、自欺歟人,这些词总是那么容易就适合冠在弱势群体之中,而我只能一再告诫自己,不要去憎恨,都是可怜人,他们的懦弱是有原因的。可不要去憎恨,我就只剩下茫然了,我没有看到出路,我想全世界无产阶级永远不会团结起来,全世界被父权压迫的人们也永远不会团结起来。在尚有机会的时刻里,人们在各自满足之后,便打着饱嗝儿离开了,只留下女性孤军奋战;在情势不妙的时刻里,不到最后关头,人们永远选择再榨一榨女人,苟且一时是一时;在硬着头皮不得不一战的时刻,女性永远是斗争队伍的附属,是无条件提供支持和保障的人,是没有资格获得权力的人。
最终,被牢牢压制住的女人和父权重组了结构,又将一切带回原点。一次又一次,一轮又一轮,我没有看到这些螺旋循环的终点,不论科学如何进步,人们在不同的时空里,吃着不同的食物、穿着不同的衣服、享受着不同的科技,却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历史,一模一样的压迫,一模一样的不公。甚至,随着科学的进步,那些不公是在加大,而不是缩小。
我没有看到希望,我们的希翼,甚至是在对人性进行挑战。有时候我在想,如果我不是一个女人,一个永远不会被父权开释的囚犯,我是不是也不会投入这无望的浪潮中去,那太让人绝望了。虽然说着丧气的话,但我知道该做的还是要去做。从这些故事里我开始反思,女权主义的道路,也许不该以为自己可以从一开始就搭救一切弱势群体,女权主义者也不该以圣光普照一切弱势群体为荣,这不是冷酷而是现实。
如果说性别压迫是一切压迫的起点,女性是父权金字塔结构的最下一层,那么从人性的角度来说,只有女性才有可能觉醒为最坚定的反父权斗士,也只有女性才有可能彻底消亡父权。不论从数量和被压迫的程度上说,女性才是父权的唯一对手,其他任何弱势群体的议题都和女性议题不是一个重量级的,我们要更加凝聚和珍惜自己的力量,做更加女性本位的思考。以上是我的个人思考,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,如果大家的本意都是瓦解父权制,那么女性做本质主义思考和行动才是瓦解他的捷径,我们有共同的敌人,那难道还不够吗? 【假如我是女孩子】你愿意做母亲的战士,还是巨婴?其他群体,如果你愿意围绕着母亲展开行动,那自然欢迎,但任何额外对女权和女性的要求,我将不得不视为分散女性力量的寄生,我既不会跟随,也不会怜悯。我的目光将盯着我唯一的敌人,与父权的死战即将来临。姐妹们,你们做好准备了吗?
6.6 “三星堆不是外星文明,它更有可能是母系文明。” 2021-3-21
#历史/考古 #历史/母系文明
三星堆不是外星文明,它更有可能是母系文明。
本来没有杠精就算了,我只是想吐槽一下,考古界宁可用外星人玩梗,也不愿意承认母系社会是高度文明的社会。但是既然被杠“这都能打拳”,我就要好好打一套拳法了。
先说,我不是考古专业,资料来源很混杂,但商代有母系社会特征,这么明显的事实,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大众中抹去了这一感观,将真相藏得严严实实的。
1、首先,商的“国徽”就讲的母系传承,先商时期《史记·殷本纪》载:“有娥氏之女名简狄,吞玄鸟之卵而生契”。相传契是简狄吞玄鸟蛋而生,所以,商人便以玄鸟为图腾,就压根儿和父系没关系。
2、尧称帝时,帝喾之子契为司徒,后被封为玄王。舜称帝时期,契帮助禹治水有功,被封于商邑(今河南商丘),建立了商。
值得注意的是,商代其实是没有姓的,后面的周朝统治者,说自己姬姓,其实是周人自己后创的。《史记·周本纪》中,说舜“封其于邰,号曰后稷,别姓姬氏”。周还为老祖宗们冠姓,但冠到一半就模糊了。比如周祖后稷的姬姓是舜所封,而不是血缘传承下来的,在《五帝本纪》中,也没有说颛和帝喾的姓,尧和舜更是一个姓祁、一个姓姚(还有一些传说,说尧其实是名女性,但没有确切资料)。
周代开始以姓明确血缘,那为什么冠姓黄帝后代时不与黄帝同姓呢?因为他们冠不了,再往前人家是明明白白的母系氏族,父系血脉根本不被记载。
后世就更有趣了,在历史传播中,不想展示母系的存在,宁可抛弃原始贵族的权威,编出很神奇的尧舜禅让王位的故事,让一切在模模糊糊中,显得父系传承仿佛千秋万代,自古如一。
3、商人有“子某”的称呼,是贵族的通称,所以周人就以“子”作为商人的姓。在往前的夏,则有“司某”的统称,来源于“司妇”,也就是“司母戊鼎”的“司(姛)”,是长妇的意思(我觉得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太子,代表这名女子在继承权上的尊贵)
周人把姛写作“姒”,做了夏人的姓,比如周文王的配偶叫太姒,其出身可能就与有夏朝王族之女有关。我在这里想做一个很大胆也很民科的猜测,这个子某和妇某的自称,会不会因为夏商正好是母系和父系交界的时代,在国之下的各大氏族中,同时存在母系氏族和父系氏族,子某和妇某,会不会是代表来自父系氏族或者母系氏族呢?父系和母系有过短暂共存,也是有证据的。
4、商人的祭祀,是祭父和祭母分开祭祀的,而且一样重要,甚至是母系这边更隆重。比如国宝司母戊鼎,就是商王武丁的儿子,为了祭祀母亲妇姘铸造大型青铜器,司母戊方鼎是目前为止发现的最大青铜祭器。武丁的妻子妇好,也有自己的随葬祭祀鼎—司母辛方鼎。
丧葬也是,妇好就是自己单独的墓穴,没有和武丁埋一起,死后迁葬也没有。妇好墓里放的都是代表她自己尊贵地位的随葬品,比如斧钺。斧钺一直到秦,都是军事指挥权的象征,战时有专门的贵族负责持立。
商晚期到周,才越来越多的合葬,甚至在规格上,出现了以夫为主妻为辅的墓穴。妇好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,平时也不与武丁一起住在都城。前面提到的妇姘也是一样,她的儿子继承了商王地位,她也是一位有封地的将领。这些所谓的“妻”,和后世的妻不是一码事,她们更像是臣属国的国君。传播的时候,他们也故意模糊了这一点。
有许多记载,妇好和妇姘奉商王之命出征各地:
“贞乎妇好先登人于庞。”——《殷墟书契前编》(去庞地打仗) “贞王勿乎妇好往伐土方。”——《库方二氏所藏甲骨卜辞》(去土方打仗) “贞王勿 (令)妇好从侯告伐夷。”——《殷墟文字乙编》 (去东夷打仗) “王令妇好比侯告伐人”——《甲骨文合集》 (去人方打仗) “勿呼妇姘伐龙方?” (妇姘去攻打龙方)
妇好和二十多个国家打过仗,涉及商朝东南西北各大势力。其中,“贞登妇好三千,登旅万,伐乎街(羌)。”是商朝有记载的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,妇好统帅一万三千人征伐羌方。目前破译的甲骨文中,有妇称的女贵族有 130 多位,她们还会向商王进贡,比如有一句“妇良示十屯”,“屯”是占卜用的甲骨的计量单位,也就是妇良这位女族长献上十块甲骨。
这么捋一下就很清晰了,这是在母系和父系的交界时代,在一个国家内,母系氏族族长们在军事政治上服从于父系氏族族长,短暂的共处时期。但到了周,母系的实权就每况愈下了。
5、周朝越发看重父系血缘传承,制造大量古代的姓,明确父系血脉秩序。一开始还遮遮掩掩的,比如古姓氏中,姜、姚、妫、姞、安、晏、娄、嫪、妘等,都从女字旁,姓字本身也是由女生组成。
最初父系从母系中创姓,显得足够低调也足够尊重。而他们一定要给后代冠父姓的理由呢,和现代人污蔑母系时用的理由一样,说母系是知母不知父,会造成后代的孱弱和近亲繁殖。
《左传》说:“男女同姓其生不蕃。” 《吕氏春秋·恃君览》说,“昔太古尝无君矣,其民聚生群处,知母不知父,无亲戚、兄弟、夫妻、男女之别,无上下长幼之道,无进退揖让之礼。”
呵呵,滚。要不是母系现在还有存世,他们就糊弄过去了。女人有权力的时候,怎么会任由自己的身体去孕育分娩高风险的孩子,母亲们又怎么会任由孩子孱弱?
比如学者就调研过摩梭族,人家非常清楚父系的血缘,男孩子到年龄走婚前,母亲会详细交代其血缘父亲的家族谱系,避免近亲繁殖。创姓和冠姓,明明白白就是父系要为剥夺母系权力做准备了,彻底夺走母系的后代。
很快他们就獠牙毕露,到了《周易》,已经可以光明正大放屁“女正位乎内,男正位乎外,天地之大义也”了。周朝开始施行的分封制,将父系的儿子们分散到各地,用血脉巩固地方统治权,并根据父系制定出姓氏制度并确定“同姓不婚”的规则,防止母系反攻。姓氏制度与分封制度、宗法制度,是周朝一系列配套的父权制度。
这次被热议的三星堆文明 【三星堆遗址考古重大发现】 ,距今 4800 年至 3100 年左右,就是公元前 2800 年至公元前 1100 年,古蜀文明虽然在对应时间线上有待考证,但大致就是商末晚期,殷墟里还发现有蜀地独有的武器“蜀戈”。
所以,说三星堆文明很有可能是母系氏族文明,至少肯定带有明显的母系氏族晚期文明特征,有什么好奇怪的?这是打拳还是直面历史?到底是谁连直面历史的勇气都没有?父系一直试图掩盖母系文明的一切,抹黑母系文明是低等的、贫瘠的、混乱的,所以在考古发现中,发现古文明竟然有如此高度发达的技术和文化艺术,他们宁可往外星人方向去调侃,也不愿意为母系正名。这是何等的无耻。
关于母系文明,这里有位小伙伴收集整理了大量的资料,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这个视频:「《圣杯与剑》母系才不是小破穷!人家富得流油!」感谢@爽辣冷人
看了这个视频你就明白,为什么母系文明会被彻底抹杀,因为它的整个价值观和体系,将对我们现存的所有体制产生巨大的冲击。母系文明具有强烈的号召力。
如果我说,母系文明存在的时代里,人们每天仅需工作 4 个小时左右,你会怎么想?这个劳动时长甚至和马克思构思的,属于未来的社会主义大生活中,人们的人均工作时长高度吻合。
如果我说,母系文明存在的时代里,早就有今人难以置信的城市供水和排污系统,你会怎么想?母系点科技树的顺序,可和父系不太一样,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以人为本。
如果我说,母系文明存在的时代里,人们根本不是不懂生理滥交,怀孕了就生,女性一生平均生育的孩子数量极少,远远低于父系社会,你会怎么想?
父系人伦近乎兽,还有脸污蔑母系。他们不是经常反驳我们吗?母系那么好,为什么最后被父系取代了?用简单的比喻就解释母系和母系的丧亡,如果说一个社会创造的财富是 10,母系将这 10 按需分配给了 10 个人,而父系则将这 10 分配给了 1 个人,然后这个人拿着这 10 的资源为武器,去攻破了文明之城。
有时候,胜利不代表文明,胜利代表了暴力。古文明相较于现代,自然是整体落后的,用古人和今人去比较是没有意义的。但是每一个生活在当时文明中的人,他们是富足的。也只有富足的、并相信自己老年会获得很好照料的人,才会花费大量的劳动外时间,在音乐艺术文字祭祀等文化活动中。
祭祀坑中一件件精美的、耗费大量时间完成的、体现了当时最高工艺的祭品,就是母系文明的一记响亮的耳光,也无怪乎他们要东躲西藏,不敢深究了。可怜的父系人,隐瞒着真相,不过是让自己活在贫瘠和无休止的争斗之中,我们这些诞生于黑暗中的母亲的孩子,不会让他们再糊弄下去了。
每个人,请好好去了解一下母系的真相,再来回答我,你们想做父系的孩子,还是母系的孩子?
6.7 在现代社会,有可能复刻母系社群吗?2021-5-13
#女性/母权 #历史/母系文明 #女性/生育
在现代社会,有可能复刻母系社群吗?
关于母权和母系,我看到首页上一些姐妹们的争论,忽然想和大家聊聊这个话题。其实,争论的核心,是讨论在现代社会,有没有可能复刻母系制度,如何复刻?
有母权思想的女性,有没有可能组建一个小型社群,让不生育的女性和生育女性,在排除男性的基础上,一起合作育儿?想要找出答案,可能需要暂时搁置这些问题,追根溯源地聊聊母亲这个词。
首先要明白,男权社会的意识形态里,他们使用的谎言,并不都是强行的颠倒黑白,更多的是隐瞒和顺势而为。最精妙的谎言,藏在真实之中。
没错,我在说,男权社会关于母性和母亲的塑造,是将某些天然的情感和后天的统治需求,相融合的产物。你说它是假象,它又不完全是假象,你说它是真实,那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。
在我看来,男权社会有三大谎言:
第一个,是用性经验,将女性分割为处女和非处女;
第二个,是用婚姻状态,将女性分为婚内女性和单身女性;
第三个,就是用生育行为,将女性分为母亲和未育女性。
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,这里面的每一个谎言,都将女性按优劣做出了划分,而这三个划分,又都有其背后的统治目的,体现了男性对女性的意识形态。其他两个就不展开说了,今天既然聊母亲,那我们就聊聊男权社会生育女性和末育女性。
开门见山的说,为什么提到母权,我不赞同生育的女性,以生育行为和生育结果(孩子)为由,对不生育的女性产生高人一等的想法,我更不认同母权是通过孕育行为获得的。因为这是男权的二分法。
这种二分法的毒性极强,甚至女性群体本身也很难免疫。比起前面那种关于性和婚姻的划分,生育才是男权社会压迫女性、统治女性的核心——如何从族群的母体身上,获得更多增殖的人口。他们在社会意识形态中,将女性的生育行为拔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。古今中外的故事里,女性遭受的一切苦难,都可以在孩子身上获得救赎;女性所犯下的一切过错,也可以在生育抚养孩子的过程中获得原谅;女性的所有卑微、低贱、懦弱、无价值、无意义,几乎都可以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后,被抛在身后。
母亲是伟大的,是无私的,是肩负着巨大责任的。所以,成为母亲的过程——孕育,也是必须被讴歌和无可置疑的。在母亲的圣光之下,未育的女性,自然就是卑微、低贱、懦弱、无价值、无意义本身了。在男权社会的话语中,不和男性产生任何交集的女性,是黑暗中的不可描述之物,是不值一提的空洞,只有在女性被男性以婚姻/生育为目的追逐之后,她才有了意义,未婚/未育,这两个词本身就是莫大的讽刺。一冷一热,一羞辱一赞美,一无视一重视,男权社会的二分,体现的是他们的意志,引导女性走向他们想要女性走上的祭坛。
女性想要从冰冷的黑暗中浮出水面,就必须成为母亲。母亲是热的,是暖的,是被爱的,也是被使用的……但是,这可能吗?从二等人类到神的过程,只需要一次孕育的行为,你们真的不觉得可疑又好笑吗? 那些卑微的,无力掌握命运,甚至无力拒绝生育的女性,只要生出一个孩子,她就忽然成神、忽然刚强,你们真的信吗?母权就是通过这样的东西获得的吗?未免也太廉价了吧。
生育行为,在自然中是有其神性的部分,但它必须证明,这一生育,是贯彻了女性自由意志之后的行为,方可谈得上伟大。否则它不过是一次绑架,一次交易,一次类似于吃了就拉的动物代谢(抱歉,我就是要在男权社会羞辱某些生育行为)这就是此前说的,父权社会将最精妙的谎言,藏在了真实之中。
在母权区争论的姐妹们,如果你们认同自由意志的重要性,是高于生育行为的,那么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聊下去了。族群的母体,是指孕育的能力,和捍卫这种能力的自由意志。在这个自由意志里,必须包括不生育的权力。不生育,是母权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给单独的孕育行为太大的光环,是父权才喜欢做的事情。我们必须承认不育的女性,在女性群体中的平等地位,而不是将她们和生育的女性区分对待。这才能保证女性的不生权,才能归还母权最缺失的那一环。
每一个女性,就是母亲,不论她一生有生育行为还是没有,她的意志就是母亲的意志,女性的意志必须得到完全的尊重,母权才能谈得上完整。女性将自行判断外界环境是适合生育的,还是不适合生育的。在此基础上,生育体现母性,不生育也体现母性。
你看,根本没有所谓的母权,母权是女权的一部分,或者说女权是母权一部分也可以。女性之躯,不能以后天的行为划分等级,我们不能进入男权社会二分法的圈套。
至于一些姐妹讨论的,在现代社会复刻母系制度,女性合作育儿的可能性。我觉得在现代社会,母系可以做重要的精神感召,但不能用来做解决方案。特别是母系社会的存在,是需要整个社会制度做前提的,不谈现有的社会经济框架,去模仿母系社会的人际关系,有点耍流氓的意思。就以摩梭为例子,传统母系毕竟是相对原始的公有制,家庭成员以血缘为纽带,共同居住在母屋中。
母系是一大家子共同抚养后代,生育者的负担很轻,但它的前提是,孩子也是共有的。孩子在养育过程中,基本上混淆到不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母,如果刻意有了亲疏远近,或者去询问生母,会被整个大家子认为是无理取闹的事情。想要合作育儿的母亲,你们能接受吗?想一想这是非常合理的事情,依凭血缘家族抚养孩子,那么孩子就属于家族,就算是回归原始状态,也是谁出力多谁获得话语权,万万没有单纯凭借生育行为封神的。
如果不这么做,孩子还是作为生母的私有存在,那么家族中就会有私有的矛盾,比如母屋孩子有很多个的时候,你的孩子,我的孩子,有限的资源向谁倾斜?你的孩子,我的孩子,将来谁继承更多?哪里来的绝对公平,只要分出了内外,人都会有私心的。
公有制,就是打破这种内外之分,母系,更是限于血缘关系的有限公有制。生育的母亲,你们可以和不生育的合作育儿者,平分母权吗?如果合作育儿者,更擅长在社会中获取资源,她们甚至会得到后代更多的喜爱和忠诚,你们也能接受吗?
谈母系,生育者不能只谈得到,不谈失去啊。就算你们说可以,在父权社会中,你们的合作也没有任何的法律和舆论保障,是完全不公平也无法普及的。在这种情况下,你们怎么能指责表示拒绝的女性,是自私和无远见的呢?母权,可不是用来做道德绑架的工具啊,哪怕是在有女性意识的群体中,这种思潮也是要不得的。你们主张的社会模式,就不可能在现代社会存在。
合作育儿,只能作为一种私人行为,在已经建立了深度信任关系的朋友和亲人之间实践,是在解决了经济问题之后,女性群体自愿的情感链接。
我对后者还是很支持和看好的,但是用母系在群体内部做争论,就不是很合适了。现代社会,有生育意愿,又已经觉醒了的女性,还是应该将目光放在社会化育儿上去。其实,社会中的那个男女都会被征税,然后税金用于补贴育儿机构,孩子去享有这些权益,不也是一种广泛的公有制吗?一样可以解决女性焦虑的育儿人手和资源问题。以上,就是我对母性、母权和母系的一些个人看法。
总之,现阶段捍卫女性的自我意志,才是重中之重,我始终认为,在男权社会长久的洗脑后,单独提及母权是非常危险的事情,就算要提,也必须强调其中不生育的权力。泛泛而谈,就当抛砖引玉了,欢迎伙伴们的讨论。
女性群体摸索的道路,一定非常曲折艰难,还是希望大家再给彼此一些理解和信任。
6.8 “一个孩子自杀了,人们在追问责任。“刘学州事件后续舆论 1-30
#政治/威权暴力 #女性/亲权 #女性/生育
一个孩子自杀了,人们在追问责任。
新闻中,孩子母亲的绝情拉黑,似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一个疯女人被锁链拴住,饥寒疯癫,新闻中,女人的丈夫展示着她生育的 8 个孩子。
前几天,有另一波大规模的讨论,题目是 【女性终生不婚可能性增加值得反思】 ,其中有一则重要的时评,它的结尾是这么说的:
【我们常说公共政策要听听“问题的声音”。今天我们身边的朋友,有人叹息“休产假丢工作”,有人焦虑“二胎妈妈难以返回职场”,有人怒诉“丧偶式育儿”,不就是“问题的声音”么?这样的声音没有被体恤和疏解,用“推迟婚姻”甚至“终身不婚”来表达议价权的选择,一定会增多。由果导因,需要长思。】
说女性是在用“推迟婚姻”甚至“终身不婚”来表达议价权?呵呵,也许吧。
但女人是在为谁议价呢?
在某些男性个体的口中,似乎女人是在为自己议价,为自己的生育行为议价。比如要你给女人什么什么条件、多少多少彩礼,她们才会生孩子。
这听上去真是令人烦躁,这些贪得无厌的子宫拥有者,从前更困难的年代,女人可以又工作又生 5、6 个孩子,现在怎么如此娇气了?某些经济学家,人口学家呢,又从整个社会大局的角度出发,对女人进行苦口婆心的“劝导”。你们不生孩子就会人口断裂,老了可怎么办呀?现在社保医保都紧张,养老院都很恐怖,不生孩子,你们女人就只能孤苦老病了。
更进一步的,是全社会的道德绑架,威胁说全社会的衰落,都有女人的责任,不愿意生孩子的女人,是民族的罪人,国家的叛徒。
整个社会,不论是个体还是群体,舆论还是法律,都在向女性施加着巨大的压力,每一个女性都无法逃脱,我们耳边仿佛充斥着一个声音:生!生!生!
社会需要人口,我们需要孩子。但是,谁又来代表孩子呢?比如,那个 15 岁的孩子。
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如果诞育他的子宫并不是源于爱才让他降临,而是为了利益,为了一张张可笑的纸钞。这个现实,就足以打消他人生中所有的荣耀和坚持,让人对自己的生命产生深深的怀疑和厌弃。从虚空中诞生一个有自我意识的高等生命,原来只需要一个如此浅薄的理由,一个人便被抛到这世间,开始经历这苦痛远大于喜乐的生命,讽刺,荒谬。
人为什么要生孩子?
首先我们要搞清楚,任何一个孩子的降生,都没有得到孩子本人的允许。诞育生命的决定,权力仅仅属于母亲。 这重大的权力,这可怕的权力。所以,从这个角度来说,也许他们是对的,孩子的自杀,他的母亲难辞其咎,但是,那真的是母亲吗?
你们想要真正的母亲,为人类之子的出生把关。可是,你们扪心自问,看看周遭的一切,有几个女人,是仅仅因为想要孕育一个生命,才选择慎重地成为一名母亲的?有多少女人是被文化洗脑,随从大流结婚生子,在缺乏深思的情况下生育孩子?又有多少女人是被挟持被伤害,在根本无法自主的情况下生育孩子?
她们算是什么母亲呢?相信我,此时此地,没有几个人见过真正的母亲。实际上,自从进入男权社会起,人类就没有见过几个真正的母亲。
人类失去母亲,已经很久了。
从他们将女性拉下神坛,变为了供父系繁衍的工具那天开始,人类的母亲就已经消失了。那些或精致脆弱、或干瘪愁苦的妻子,实际上是奴隶,却被迫扮演着母亲,模仿着人母的一举一动。你们早就剥夺了母亲的权力,让她们变成了一个个匮乏的育儿袋。那些声音,或威胁或利诱,那些暴力,或隐形或无耻,统统因扰着女性,干涉着女性的生育意愿。父权社会一直企图左右那个独属于女性的重大权力——是否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生命。
洪流中,没有一个声音代表着孩子,代表着未出生的孩子。
请问,为什么孩子要诞生到这样一个社会中来呢?越是喊人口雪崩、经济压力、福利匮乏,真正的母亲就越不会生育的。女人的孩子,生出来不是给任意妄为的成年人养老获利用的!
我告诉你们女性的真实心境吧,看到这一个个悲惨的新闻,已经生育了孩子的妈妈们,一想到把孩子们诞生在这样的世界中,都压抑自责到哭泣,而没有生育的女性,哪怕有过繁殖的念头,都会被坚定地压下去。
男性不也说自己“爱”孩子吗?可你们即不争取资源的重新分配,不想着自己对抗社会的不公,而是指望着新生命带来的利益,指望靠吞噬孩子苟延残喘,这算什么爱?!
选择让新生命降临,是为了让他们来感知生命、享受爱,最终实现一个人的自我价值。 一堆成年人,不是想着把环境弄到稳定、富足,欢迎每一个新生的降生,而是盯着后代给自己带来利益?把社会搞成这个德行,还想继续绑架种族的母亲生更多?做梦!
你们说女人在议价,也许吧,但女人不是为了自己议价。现在,让我来告诉你女性的底价吧。
我们希望,从女性子宫中出生的每一个孩子,都不再有饥馑困苦、冻馁哀嚎,有足够的人手照料他们、有足够的关注和爱意保护他们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能接受到最适合他的教因材施教、因人而异,足够的耐心、足够的尝试,让教育的本质回归培养一个社会需要的人手,而不是竞争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有充足的工作岗位等待着他们,一旦他们学成,便能凭借他的劳动和才智,获得体面的生活,而不是用谄媚资本,内卷一个可怜的岗位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在完成他的劳动义务之后,能够获得足够的保障,他生病或衰老,也有资源和人手悉心照料,直到他康复或离开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就算他不幸天生残疾或疾病,也能尽可能给他培训的机会、适合的教育,让他能自食其力,完成他能完成的工作,获得他能获得的尊重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就算遭受命运的打击,失去了所有血缘亲人,也有社会给予承诺,抚养他们长大成人;
我们希望我们的孩子,哪怕天生或意外,彻底失去了成长的可能,以及基本的劳动的能力,也能在社会和亲人的共同协力之下,给予他们最基本的生存照料,给予他们身为一名人类的尊严。
这就是女性的底价,母亲的底价!
让每一个孩子,诞生在一个真正期待和渴望他到来的世界中,而不是把女性冒着生命风险诞育的结晶,当做投向火炉的一块劈柴!只有觉醒的女性,在代表未出生的孩子说话。母亲从不讨价还价,生育率的升降,标准从一开始就在那里。 女性的生育抉择,是看外界环境是否部分达到了上述条件,至少有朝着上述目标改良迈进。我知道这个目标很难,它指向一个自我克制的、可循环的、彻底打碎阶层的平等社会,但我们必须向前推进,做出改变。
这样的世界,是男性在每一次相关事件中所呼吁的,所期待的吗?看上去,男性和女性本来有共同的愿景,但巨大的阻力偏偏就产生了。这是因为,母亲正在为所有的孩子抵抗那重压,可她面对的是什么呢?是背叛。
==每一个人都曾经是孩子,可惜,男人不会永远是孩子,他们也不甘于在精神上永远做母亲的孩子,父权体系给了他们另一个身份一—丈夫。 ==
当男人从男孩到成年的那一刻,他看向女性的眼神就变化了,他不再把女性看做是母亲的载体,而是渴望女性成为自己的妻子。妻子,最好交出她的权力。
在父权社会,一个女人,如果完全恭顺她的丈夫,放弃她个人的思考,那么她就是一名好妻子,如果她驯服于丈夫的要求,特别在生育问题上对男人言听计从,就算好女人的本分。如果不愿意,没关系,还有暴力等待着女人。
开头的两则新闻,女人卖掉生下的孩子,给未婚夫换娶自己的彩礼;疯掉的女人,在丈夫的押解下生育了 8 个孩子,这个极端贫困的家庭表示还要继续生。在我看来,这两个女人都算不上母亲,她们或自愿或失能,都已经失去了人之母的身份,她们不过是男人的工具,男人的妻子。
我很想知道男性群体看到类似的新闻是什么反应,特别是后者。你们把这些仅仅是看做女人的悲剧,女人的困境吗?你们觉得这仅仅是女人的受害,仅仅是法律的迟滞,对男人来说无关痛痒,深表遗憾?
这就是问题所在了,大多数男性并不把女性受到的不公、压力、奴役,当做自己的事情。甚至,他们乐于见到男权社会继续给予女人性别的重压,因为成年男性将因此获利。这就是矛盾产生的根源,男性对父权社会普遍没有不满,他们希望女性继续处于性别低阶,处于对男性的依附地位,从而干涉女性的生育自主权,男性想诞生在这样的世界中。
但是我换一个说法呢,母亲继续处于性别低阶,处于对父权的依附地位,被不断干涉生育自主权,生下一批批供父权金字塔维系的韭菜,男性还想诞生在这样的世界中吗?你们把自己当做女人的孩子,还是把自己当做女人的丈夫?
在父权社会,妻和母,女性只能二选一,在父权社会中,夫和子,男性也只能二选一。
大部分男性已经做出了选择,这也是父权社会最精妙的永动机,让男性在性别的利诱下,自己维持奴役自己的结构。有些人每次都想用阶级矛盾去掩盖性别矛盾,可是,阶级矛盾和性别矛盾本身就是一体的,男人也渴望打碎金字塔结构,也渴望拥有尊严和人权,可是他们做不到。
男人背叛了母亲,背叛了孩子,只为了一个虚幻的身份和权力,何其愚蠢,何其短视。
每一个人都曾经是孩子,母亲的孩子,难道你们不想诞生在母亲所期望的世界中吗?妈妈,你何时能够一扫屈辱,屹立人间?
妈妈,你在哪?
6.9 余秀华被打事件思考 2022-7-12
#性别暴力 #政治/父权制
那朵花只能生存在风中,不能落地,一落地,便枯萎了。
读余秀华的诗,很难不被打动,那些稀少珍贵的视角,那些浓烈真挚的感情,像烈酒直接灌进你的脑子,横冲直撞。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,那么她就是神公平的证明,让这样的灵魂和天赋,降临在残缺的躯体中,降临在贫瘠土壤中,难道不是一种神迹?
我不能说我没有喜欢过她,为她诗歌中纯粹的流动的爱。爱是不变的,爱的对象是可变的;我是如何爱上你的,我就是如何爱上别人的;我因为爱走进你,我也会因为爱离开你;爱人会错,但爱永远不会错。
数千年父权社会,扭曲的不仅仅是天然的亲子关系、权力结构,它还扭曲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。为了获得血缘亲子,为了将女性变做私有财产,为了将女性群体禁锢为一架庞大机器中的再生产工具,父权社会用暴力也用文化,将轻盈自由的灵魂,押解进了令人窒息的狭窄黑棺之中。爱情和私有,是矛盾的。爱情本就易逝,它越是热烈忘我,也就越容易消散。那是两个小宇宙的初遇,分别把自己最好的那部分,小心翼翼交汇,然后两个宇宙碰撞融合,带来无穷变化和欣喜。
但是,在那之后呢?人们总说暧昧最美,热恋如流光烟火,可叹可惜于这些美好的转瞬即逝。然后,女人又回头对自己说,平平淡淡才是真,两个人不过是相互扶持搭伙过日子,仿佛这就是天理规律。
但这真是天理吗?你们骗不了自己,天性就是天性,它永远蠢蠢欲动,让自己的情感麻木也许还好过一些,但只要有一个契机,压抑的岩浆就会喷涌,不管不顾。
多偶,才是人的天性,这一点不论男女。但男性的自由度可比女性高多了,婚姻从来限制不了他们,男性甚至用这种天性为自己的放肆辩驳。所以,对于某些女性而言,真不是女权在约束你们的自由爱恋,如果真如你们歌颂的那样,唯爱永生,那女人也应该不断投身于爱的洪流,果断结束旧人,才能一直感受到那些不可言说的闪光,那些爱人的目光。
直到成长或者疲倦之后,衰老和内分泌,会帮助我们脱身于年轻时浓烈却消耗的漩涡。那些过往的所爱,是一生的终焉,在温暖的炉火边,让我们回想起来嘴角上扬的安慰和勇气。两性之爱,本应如此,不压抑也不饥渴,分合都是自然,并无过错。
我说多偶是人的天性,不是在贬低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专偶爱情观,也无意宣扬开放式关系和性解放,因为在男权文化中的后者,同样也是扭曲危险的。我只是想说明,两个人不论时间流逝,一生一世都相爱相守的可能性,是极小概率的事件,而且它也只是两性模式的一种而已,没什么崇高的。
最好的证据,在残存的母系社会中,在《无父无夫的国度》一书中,作者周华山从 1999 年开始,实地居住在云南省丽江地区的摩梭村寨,和当地人生活在一起,他走访了永宁乡附近至少 7 个大型聚集村,却一共只有一对男女,在没有任何文化倾向和制度约束的情况下,从年轻走婚开始,保持了 40 年的专偶关系。一辈子只爱一个人,需要非常多的巧合和机遇。
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变化,但每一个变化都刚好是对方深爱的,每一个阶段的两个人,都刚好是无可替代的,这是多么小概率的一件事。既然单纯因为爱情而产生专偶关系很少,那么现在的两性模板,男女一对一动不动就一辈子,根本不是因为爱,而是制度和文化的结果,是刻意拔高专偶为纯洁,贬低多偶为淫乱的结果。
有些龌龊的现代人,说母系社会的落后原始,嘲笑意淫走婚,但事实是,只有在母系社会自然产生的专偶,才是情感的驱动,才是珍贵可叹的。父权文化挪用的、极力推崇的婚姻中的忠贞无暇,贞洁相守、一生一世一双人,和爱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,它其实是算计的、功利的、肮脏的、有目的的文化霸权。专偶的文化霸权,是剥下了受害者的脸披在自己的脸上,画皮之鬼。
女孩们,你们渴望的爱,从来就不在那里。在父权社会,爱情,是伪造的赝品,就像灯笼鱼头顶的光亮,吸引无数扑火的猎物。一点虚假的甜头之后,便是无尽的寂寞和深渊,这是爱情唯一的结局吗?现代女性发出了质疑。天性和后天的文化在拉扯,让女性停留陷阱的边缘,犹豫不决。在持续千年的谎言之中,我们感到痛苦,却找不到原因,本能抗拒,却没有出路。
忽然,女孩们被诗歌中的灵光一闪所吸引,这就是我要的,抓住它。这就是余秀华的珍贵之处,这就是女性读者聚集在她身边的原因。她点出了父权文化中扭曲的东西,她看到并歌颂流动的爱,纯粹的爱,那是自从进入父系社会之后,女性群体失去的翅膀,被禁锢的天性。无比渴望,却永不可得。
那花活在风中,不能落地,一落地,便枯萎了。我们的爱人不能拥有姓名,在父权社会,他的面孔只能永远模糊,一旦清晰署名,那么他,将立刻死去。
爱人已死。在这个父权社会中,作为一名异性恋女性,我们没有爱人,我们爱人早已经被谋杀了。这场谋杀,从他们出生之日起,就已经开始了。
借用波伏瓦的名言,女人不是天生的,是被后天塑造的。如果说,父权文化在刻意塑造女性的依附心理,欺骗她们在婚姻中找寻爱情和亲情,甚至说一定要有个男人,才能有所依靠。那么对应的,有奴隶,就必须有奴隶主,父权文化同样在训练男性,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奴隶主。起手,就是学会对女性的异化和物化。
从小,父权文化就告诉男孩,女性是和男性从生理到心理,从精神状态到人生追求,从特质天赋到个人喜好,都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。甚至男女应该喜欢的颜色,都是不一样的,想要拥有男子气概,就不要沾染一点女性的专属。男人不要去试图理解女人,那些脆弱的无理取闹的生物,只需要哄着她们,瞒着她们。你可以喜欢女人,但要喜欢她们如同喜欢一只小猫小狗,观赏她们,如同观赏你的衣服手表,使用她们,如同使用你的汽车骡马。
女人的存在是为你而服务的,就是物化最简单的概括。物化并不是为女人花钱或者不花钱,也不是重视不重视,喜欢不喜欢。你花一百万买了一辆豪车,爱它如珍宝,时时擦拭观赏,炫耀于人,一旦破损或者被抢夺,就感到痛心痪首,甚至为它出征报复,它也只是一个爱物罢了。
爱物,永远不是人。人是有感情会愤怒的,是有权拒绝和选择的,人是有喜好和厌恶的。女人和男人一样是人,仅仅是这句话,我们都很难从实质上刻入大众的意识,因为这场盛大的文化洗脑,实在历经太久远的时间。异化和物化,并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,在男权社会中,它们为性别剥削和压迫,提供心理支持。
女人和我们不一样,所以她不会痛,我们不愿意做的事,女人是自愿的,我们不喜欢的东西,女人是喜欢的,我们会痛苦的东西,女人是可以承受的。这些演练,让奴隶主在鞭打奴隶的时候,并不感到愧疚难过,隔绝同为人类的共情可能。就像一群表面看上去皮毛一样的动物,实际已经是不同的物种了。
在我眼中,父权社会下的两性相恋,更像是人妖之恋,人鬼殊途。对于男人来说,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而非我族类,杀之不痛。爱人已死,这不是靠女性对爱的虔诚和努力,所能改变的事实。这也不是靠男性个人觉悟,所能填补的结构鸿沟。
那刀在他手上,男权社会确保了那刀在他手上,就算男人保证一辈子不使用,我也绝不可能信任一名握刀的爱人。这也不是靠男女阶层差异所能逆转的,家暴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在这样的文化下,大多数时候,男人低姿态不过是伪装的羊皮。即使自愿,他们也很难胜任家庭中“男辅助”的职位。很简单,人家一辈子就没有受过奴化培训啊,你真当女性是天生就“爱着你的爱,苦着你的苦”?以辅助伴侣为义务、为乐趣、为人生追求吗?不是的,这是一整套严丝合缝的文化工具,长年累月运行的结果,而再低阶的男性,也不会被这样的牢笼所包围。
最明显的例子,你会发现爱情小说、有关爱情的童话,都是推给女人和女孩看的,男性不看那些玩意儿,一旦有小男孩好奇误入,还会被大人拉走——“男孩子家家,怎么看这些情情爱爱的书?”呵呵,这就像给畜群集中投毒的时候,拉走误入的主子,免得人家误食耗子药。
在男权社会,所有只针对女性输出的文化,都值得怀疑,网友们总结得很精炼:
“如果一项美德只有女性需要具备,却并不同样要求男性,它的实质是一个阴谋。如果一项美德只要求下位者具备,却不要求上位者,那它的实质是一种剥削。”
爱情,就是只针对女性群体投放的第一剧毒。最精妙的谎言,是将谎言和真实相融合。人和人之间的情感需求本是无错的,爱也是无错的。但姑娘们,真的不是女权在存天理,灭人欲,批评你们的爱和欲,而是你们在对着镜子投射感情,等待回应。
我非常能理解两个非血缘个体之间,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、建立深刻的牵绊、默契和只属于对方的回忆。建立情感,是个体价值和自我实现的重要环节,是你从芸芸众生中看到了我,我便在数十亿人类中与众不同,独一无二。爱的魔力,让生命更有意义。但越是如此,我们越要把心中真挚的两性之情,留在风中,因为这里没有它生存的土壤。
有时候,我真的感到矛盾又痛心,一方面,我并不愿意把女性对情感的渴望,归结为渴望男性;另一方面,我又急切地想要拉住姐妹们的手,把她们拽回来。那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,那里危险啊,为什么要去男性那里获得“看到”?为什么要去屠夫那里得到认可?爱是极其珍贵的东西,你们几乎是把悉心栽培的雪莲,拿去喂了猪!
没有两性之爱,也不会孤独的。让性归性,爱归爱,爱并不仅仅只存在于两性之间。 这也是我对女诗人,最大的遗憾了。
为什么她始终没有看到,有那么多深爱她的女读者呢?她的精神世界里,为什么始终没有一个女性的位置呢?她热烈地歌颂着爱,横冲直撞地往前奔跑,简直是怀着必死的决心,在一片戈壁寻找一口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清泉,可是她的背后,早有一片女性的海洋,心意相通,无数爱她的姐妹,早就越过了残缺的躯壳,看到了那独一无二的灵魂。
她们爱得如此真诚,爱得如此准确,甚至在明明不看好的情况下,也舍不得多说什么,只是急切地等待,悲伤地呼唤。
为什么?她们的爱,难道分量不够吗?难道不能和男性的注目相提并论吗?
这几天,因为这件事,我断断续续地想,也断断续续地写。我深知在文化的加持下,爱情有多么巨大的魔力,所以对自己的文字毫无信心。
这样浅薄的感召,能唤醒几个姐妹呢?我不知道,但我有一句话,始终想要说给你们听。那是《青蛇》里的一句台词:
“姐姐,你老说人间有情,难道妖就无情,有没有想过我们两姐妹,五百年相处也是情,你有没有当人一样想过我?”
回来吧,我珍贵的姐妹,既然我们是父权文化下的客体,那就回到我们的妖之国度吧。做人有什么好?人的爱太虚伪,太可怕。
让我们围坐,吟唱,呵护着我们内心的爱火,永世不息。